EDIE

没文就写段子,有文就多写点段子。

【麦源】Pillowtalk





很短。


事后逼逼,没营养,也没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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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enemy my ally


*


源氏醒过来的时候天边还看不见什么鱼肚白。月亮被云雾遮住模糊得只剩光圈,窗外阴风仿佛从四面八方齐聚而来,也有些顺着窗缝闯到这毫无亮光的木屋里。

他身上的体能指标警示灯三个小时之前就亮起来了,他睡了一觉又醒,看见它们依然在闪。油太少了,关节勉强维持在不出声不卡住的状态,源氏只觉得头脑昏沉的厉害,三小时之前的事的确是考虑不周全——老实说,他压根没把'和一位任务中的队友在守林人的老木屋里发生性关系'这事纳入行程,更别提这之后的事。

源氏看了几分钟阴风怒号的树林残影,再回头时他的搭档牛仔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在和他一起看了。牛仔上身的衣服早甩飞不知哪里去,红色的斗篷横在腰上,一小半缠上了源氏的腿根,散着未褪的热意。

“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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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电影。麦克雷想着。

他从不愿被既定的剧情要求,更不愿将生活过成这样子。任务,遇险,独处,意外——该死的像是被剧本框住。

“你醒了。”源氏尽量压低声音问他。
“真巧。”麦克雷听起来也难得地在克制音量,但没克制语气。
“我不记得有吵到你。”
“你的确安静,任何时候。”

任何时候。他们同时无声重复。

——你看起来想谈谈。

源氏用眼睛对麦克雷说出这句,得到对方一个不置可否的耸肩。

——如果你也想的话。

源氏重新躺回简陋的木板床。
这很尴尬,当你们决定打过一炮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之后还要被迫清醒地躺在一起,等天亮之后互相把对方救出去或者救不出去。

麦克雷皮靴后的马刺磕在床板上咣当作响,这是他试图缓解气氛的愚蠢方式,但能做到这点的人大多都不愚蠢,他只是害怕事情得不到尽快地解决——或者干脆别解决,他习惯于让子弹不能解决的事通通原地落灰,虽然大部分的它们会加时引爆。

就在刚才,他和一个身价上亿的队友睡了个天翻地覆,至少搞坏了对方身上刚换上不久价值几百万美金的传感器和润滑油。所以这事已经不会是原地站着落灰的主了,它追着麦克雷跑,一直追到他因为心慌而夜半无眠。然而令他心慌的并不是赔钱和愧疚:他没有钱,更没有愧疚。

麦克雷从醒来就满眼方才纠缠时的旖旎光景,曾经他看源氏的身体从不会有'这人没穿衣服'的感觉,要知道这一身盔甲就是他杀人的行头。

然而现在,他觉得这条斗篷下面的源氏是赤裸着的——一丝不挂,还带着点温热懒散的床气。这让麦克雷捡回自己丢了好久的一种感觉,久到他想不起上一个给他这感觉的是谁,亦或从没有过。

“我可能真的有什么毛病,”麦克雷脱口而出,“但我不这么觉得。”

“可以,”源氏通情达理地点了点头:“这很麦克雷。”

“谢谢夸奖,但你可一点都不源氏。”

“请给我讲讲你口中的源氏。”

半机械的青年这么说着,偏头瞄了麦克雷一眼又把头扭回去。他看起来放松到了惰怠的程度,原谅他身上已经没多少能源支撑他和麦克雷互怼了。

“岛田源氏,”麦克雷应邀给自己加戏,“他大部分时间就只是在感受训练的宁静,和宁静的训练。”

“那么他是个无聊的人。”

“差不多。”

源氏感觉有一部分斗篷又滑上了他的腰,这让他更有耐心去听牛仔那句话里隐藏的'但是'。嚎叫的林风中他甚至觉得地板中央那团干枯的柴木冒起了青烟,散发热度,无端令他温暖。

“他只是看起来死板。”

“你到底是想夸他还是贬低他?别误会,我不在意。”

“不是夸他,也绝对不是贬低。”像是玩够了第三人称游戏,麦克雷手掌拄起脑袋让交流更第二人称一些,“我以为你更'禅雅塔'一点。”

“我师从禅雅塔,但我和老师终归是两个人。”

“感谢你这句很有哲理的屁话。”

“你不如闭上耳朵。”

“这东西可怎么闭?”

“那就闭嘴。”

“可不行。”

轮到源氏闭嘴了。他不再发出呼吸以外的声音,与此同时麦克雷心安理得地继续。

“...你在看什么。”源氏忍无可忍道。

麦克雷的继续只是盯着他。

“试图侵入你的思想。”

源氏不再说话,麦克雷也陷入沉默。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从不对付变为不对劲,大概连他们本人也不知道。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性格和态度,不留情面,也不过分追究。

但变质不可避免,小到一次呼吸,大到一次留神。他们绝口不提的一次任务里,麦克雷拖着连机械零碎都不给他剩的那条残臂在叙利亚一个钢筋林立的废旧工业区与人周旋,无论如何出不来还要连带着解决对面三个不省油的废物。源氏接到消息没有恋战,脱离战斗时背部结结实实挨了一枪。

消息里包含了麦克雷一句“可能要请托比昂再做一条好看的腿”。所以源氏跑起来,跑得飞快是因为他要求自己——他赶到了,削断钢筋,又踢开混凝土。麦克雷的枪法就算在浓雾夜里隔着一片树林也能打中鸣叫的蝉,所以当源氏赶到时救援的意义就只剩下了集合,再温馨一点,陪伴。

麦克雷像看着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看着杀到两眼发红的源氏,他说我听说你很快,源氏,但我没想到你这么快。而岛田源氏就那么盯着他,收刀的力度让麦克雷误以为自己就是那个刀鞘。

于是这片老旧的工业区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算不上毫发无伤,但也不会死在这里。当天的风照比今日小了许多,叙利亚头顶上的日头也着实炎热,这让牛仔恍如回到他的西部——沙漠,食腐的乌鸦,风滚草,和裂纹公路。
他看见源氏被风吹起的发带。

上帝给他们独处的时间可真不少。

“你能联系到救援吗?”

“莫里森长官,”源氏翻身向他,过低过慢的电量与能量循环让他困倦难当,“他在十五公里内,定位完成,他会找到我们。”

“看在效率的份上,我日后只跟你搭档,”麦克雷感慨着点起雪茄猛吸一口,“虽然你有时候很麻烦。”

“我现在就很麻烦。”

“别这么说,”麦克雷语气里满是宽容与善意,“我会忍不住赞同。”

源氏没有照常回敬一句,他像是用尽了力气,勉强为自己理好发带又扣紧面甲,麦克雷看见他身上微弱的光断流一般由黯淡到熄灭。

“带我回去。”

源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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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麦克雷讨厌电影。

他双手垫了下怀里盖着自己斗篷的源氏,像个什么见鬼的英雄一般迎着大片朝阳向不远处的队伍走去。

——除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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